第三十五章 水泥还有线人5
那晚朵朵喝了酒。不多,好像只有三杯,也或许是四杯。
第一杯是熊艳林提议的,朵朵以为跟自己没关系,所以坐着没动。是边上的田秘用胳膊捅了捅她,用目光示意。朵朵机械地抓起酒杯,看见他们都仰起脖子喝干了,朵朵也就仰起脖子喝干了。
没想田秘压低声音说:“没想你还真能喝啊。”
朵朵老实地说:“我不能喝。”
田秘就不吭声了。对了,田秘给她夹过一只虾,还说让她多吃点。可直到这时候,朵朵也没动过筷子。
有了第一杯,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。朵朵说,那天她几乎是被绑架着,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一次次举起酒杯的。桌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提酒,要敬高克恭。高克恭呢,端起酒杯后会说大家一起来,一起来嘛。朵朵每次犹豫着要不要一起来的时候,边上坐的田秘就会轻轻碰一下她胳膊,还用他好看的眼睛示出一个眼色。朵朵就只能端起酒杯。
朵朵隐约记得,不知是喝下第七杯还是第八杯的时候,她看见李镇道朝她这边望,当时她的脸庞红扑扑的,酒精已经在上头,眼神也有些飘离。她的目光跟李镇道对撞了一下,李镇道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忧,又好像没有。不管有没有,朵朵都已经觉得不在乎了,在田秘的再三提醒下,她仍就端起了杯子。
终于,她感觉自己在飘,感觉天在旋地在转,屁股下的椅子也不稳当起来。这个时候她似乎听见坐在主宾位的高克恭说了一声:“那孩子是不是喝多的,别让她喝太多。”
就有人走过来,扶起了她。
扶她的是熊艳林边上的巩雨欣。
朵朵想站稳,隐约中好像自己还冲巩雨欣说了句什么,应该是没事,我没喝多这样的话。之前在酒城,朵朵没喝多过酒,但见过喝多的。喝多后都这么说,没想到她也这么说。
巩雨欣啥也没说,只是搀着她的胳膊往外走。朵朵说干嘛呀,干嘛要带我离开?巩雨欣还是什么也没说,但她抓着朵朵的手明显在用力。
朵朵被扶进电梯,摇摇晃晃中,她感觉自己真心飞了起来。飞啊飞,就飞进了一个房间。
巩雨欣对她真心不错,将她扶上床,帮她脱掉鞋子还有袜子,一边脱一边还挺可惜地说:“不能喝就少喝掉,没人强迫你喝那么多。”
朵朵想说有,是田秘一次次强迫,但她说不出来。她想说,但她说不出来。口很干,身体很无力,说话的力气都没。
水,她想喝水。
巩雨欣说,别急啊宝贝,姐去给你弄水。
巩雨欣就去给她弄水。
朵朵说,巩雨欣给她的水杯里下了药,当时她并不知道,是后来仔细想时,觉得水里被下了东西。
她觉得身体在发热,不是酒精的力量,而是另一种力量。
热。她想安静地躺一会,可安静不了。浑身热得难受,浑身热得让她想挣扎,想扒光衣服,想跳进水里,想……
再后来,朵朵听见门响了一声,好像有人在说话,好像有人出去了,好像……
一切来得太猛,也来得太快。等结束时,朵朵就觉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朵朵看见床上躺着一具肉体,白晃晃的,一堆肥肉,非常恶心。再一看自己,更恶心。也是白晃晃的,虽然没肥肉,但非常恶心。朵朵挣扎着爬起,鞋也没穿,只抓起衣服套在身上,就往外扑。门倒是打开了,她也的确跑了出去。她看到一个影子,蹲在一张椅子上,好像是那个田秘,耷拉着头,貌似在打磕睡。
朵朵扑过去,使劲力气,一把抓起田秘,就冲他咬,边咬边吼:“你个浑蛋,你个帮凶!”
田秘似乎不明白怎么了,睁开困顿的眼,看了眼朵朵,又把头耷拉下去。说了句:“你是谁啊,我不认得你。”然后就打起了呼噜。
朵朵要疯,那个时候她真要疯。一想床上发生的事,一想那堆肥肉,她就要疯。她在楼道里叫,嗓子嘶哑,叫声惊动过来一个人,就是那个警察,居然穿着警服,朵朵以为救星来了,就奔向他。她的步子不稳,身体远达不到平衡,走一步晃三步,眼神也飘离,她冲警察喊了句:“他们欺负我,他们欺负我!”
那个警察起先是朝她走过来的,一听她这么说,马上掉转头,沿着墙疾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朵朵急了,朝他喊:“警察叔叔,救救我——”
警察像没听见似的,步子很快,朵朵就像被人抛开似地看着他,无奈地近乎绝望地冲他喊:“救救我啊警察叔叔。”
警察没听到,楼内没有别人,田秘睡着了,头垂得很低,快要垂地上了。再没有别人。朵朵那么的无望,那么的可怜。她把目光再次投向警察,朵朵只看到一个背影,一个远去的背影。
对了,朵朵看见,警察是跛着腿的,靠近墙边的这一条腿……
朵朵被糟蹋了。
她哭着跟宫渡说,那是她的第一次,竟然被一个糟老头子拿去了。
“死鬼!”朵朵这么骂了一声。
事情并没结束。朵朵以为那次以后就结束了,但没结束。
糟老头子竟然说,她特别有味道。朵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味道了,但糟老头子说她有味道。
糟老头子说:“这丫头性子野,有味,真有味。”
有味就是要留下,还想继续尝这个味。
朵朵没能逃开酒店。她想逃开,她都已经逃到楼下了,但两个保安扑上来,还有巩雨欣。架住了她。巩雨欣一改之前扶她进电梯扶她上楼的温柔样,非常凶狠也非常恶心地冲保安说了声:“把她架上去!”
于是朵朵就被架了上去。
再次进电梯时,朵朵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警察,他仍然背对着朵朵。听见朵朵惨烈地喊叫时,他的后背好像抽搐了一下。
朵朵再次被送进房间。
……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。她不从,糟老头子就咬她,就打她,拿烟灰缸砸她,拿皮带抽她。她想反抗,就会有人扑进来,扭住她。
扑进来的人有巩雨欣,也有熊艳林。偶尔的,也会有田秘。
“田秘是头牲口!”朵朵终于咬着牙,骂出这么一句。
朵朵告诉宫渡,有一次,田秘竟然反拧着她胳膊,将她控制在床上,让糟老头子在她身上肆虐,直到糟老头子气喘吁吁,完了事后,他还不松开她的手……
“他竟然看着他干完!”
宫渡的头垂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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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杯是熊艳林提议的,朵朵以为跟自己没关系,所以坐着没动。是边上的田秘用胳膊捅了捅她,用目光示意。朵朵机械地抓起酒杯,看见他们都仰起脖子喝干了,朵朵也就仰起脖子喝干了。
没想田秘压低声音说:“没想你还真能喝啊。”
朵朵老实地说:“我不能喝。”
田秘就不吭声了。对了,田秘给她夹过一只虾,还说让她多吃点。可直到这时候,朵朵也没动过筷子。
有了第一杯,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。朵朵说,那天她几乎是被绑架着,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一次次举起酒杯的。桌上的人一个接一个提酒,要敬高克恭。高克恭呢,端起酒杯后会说大家一起来,一起来嘛。朵朵每次犹豫着要不要一起来的时候,边上坐的田秘就会轻轻碰一下她胳膊,还用他好看的眼睛示出一个眼色。朵朵就只能端起酒杯。
朵朵隐约记得,不知是喝下第七杯还是第八杯的时候,她看见李镇道朝她这边望,当时她的脸庞红扑扑的,酒精已经在上头,眼神也有些飘离。她的目光跟李镇道对撞了一下,李镇道的眼神似乎有些担忧,又好像没有。不管有没有,朵朵都已经觉得不在乎了,在田秘的再三提醒下,她仍就端起了杯子。
终于,她感觉自己在飘,感觉天在旋地在转,屁股下的椅子也不稳当起来。这个时候她似乎听见坐在主宾位的高克恭说了一声:“那孩子是不是喝多的,别让她喝太多。”
就有人走过来,扶起了她。
扶她的是熊艳林边上的巩雨欣。
朵朵想站稳,隐约中好像自己还冲巩雨欣说了句什么,应该是没事,我没喝多这样的话。之前在酒城,朵朵没喝多过酒,但见过喝多的。喝多后都这么说,没想到她也这么说。
巩雨欣啥也没说,只是搀着她的胳膊往外走。朵朵说干嘛呀,干嘛要带我离开?巩雨欣还是什么也没说,但她抓着朵朵的手明显在用力。
朵朵被扶进电梯,摇摇晃晃中,她感觉自己真心飞了起来。飞啊飞,就飞进了一个房间。
巩雨欣对她真心不错,将她扶上床,帮她脱掉鞋子还有袜子,一边脱一边还挺可惜地说:“不能喝就少喝掉,没人强迫你喝那么多。”
朵朵想说有,是田秘一次次强迫,但她说不出来。她想说,但她说不出来。口很干,身体很无力,说话的力气都没。
水,她想喝水。
巩雨欣说,别急啊宝贝,姐去给你弄水。
巩雨欣就去给她弄水。
朵朵说,巩雨欣给她的水杯里下了药,当时她并不知道,是后来仔细想时,觉得水里被下了东西。
她觉得身体在发热,不是酒精的力量,而是另一种力量。
热。她想安静地躺一会,可安静不了。浑身热得难受,浑身热得让她想挣扎,想扒光衣服,想跳进水里,想……
再后来,朵朵听见门响了一声,好像有人在说话,好像有人出去了,好像……
一切来得太猛,也来得太快。等结束时,朵朵就觉到了另一个世界。
朵朵看见床上躺着一具肉体,白晃晃的,一堆肥肉,非常恶心。再一看自己,更恶心。也是白晃晃的,虽然没肥肉,但非常恶心。朵朵挣扎着爬起,鞋也没穿,只抓起衣服套在身上,就往外扑。门倒是打开了,她也的确跑了出去。她看到一个影子,蹲在一张椅子上,好像是那个田秘,耷拉着头,貌似在打磕睡。
朵朵扑过去,使劲力气,一把抓起田秘,就冲他咬,边咬边吼:“你个浑蛋,你个帮凶!”
田秘似乎不明白怎么了,睁开困顿的眼,看了眼朵朵,又把头耷拉下去。说了句:“你是谁啊,我不认得你。”然后就打起了呼噜。
朵朵要疯,那个时候她真要疯。一想床上发生的事,一想那堆肥肉,她就要疯。她在楼道里叫,嗓子嘶哑,叫声惊动过来一个人,就是那个警察,居然穿着警服,朵朵以为救星来了,就奔向他。她的步子不稳,身体远达不到平衡,走一步晃三步,眼神也飘离,她冲警察喊了句:“他们欺负我,他们欺负我!”
那个警察起先是朝她走过来的,一听她这么说,马上掉转头,沿着墙疾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。
朵朵急了,朝他喊:“警察叔叔,救救我——”
警察像没听见似的,步子很快,朵朵就像被人抛开似地看着他,无奈地近乎绝望地冲他喊:“救救我啊警察叔叔。”
警察没听到,楼内没有别人,田秘睡着了,头垂得很低,快要垂地上了。再没有别人。朵朵那么的无望,那么的可怜。她把目光再次投向警察,朵朵只看到一个背影,一个远去的背影。
对了,朵朵看见,警察是跛着腿的,靠近墙边的这一条腿……
朵朵被糟蹋了。
她哭着跟宫渡说,那是她的第一次,竟然被一个糟老头子拿去了。
“死鬼!”朵朵这么骂了一声。
事情并没结束。朵朵以为那次以后就结束了,但没结束。
糟老头子竟然说,她特别有味道。朵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味道了,但糟老头子说她有味道。
糟老头子说:“这丫头性子野,有味,真有味。”
有味就是要留下,还想继续尝这个味。
朵朵没能逃开酒店。她想逃开,她都已经逃到楼下了,但两个保安扑上来,还有巩雨欣。架住了她。巩雨欣一改之前扶她进电梯扶她上楼的温柔样,非常凶狠也非常恶心地冲保安说了声:“把她架上去!”
于是朵朵就被架了上去。
再次进电梯时,朵朵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警察,他仍然背对着朵朵。听见朵朵惨烈地喊叫时,他的后背好像抽搐了一下。
朵朵再次被送进房间。
……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。她不从,糟老头子就咬她,就打她,拿烟灰缸砸她,拿皮带抽她。她想反抗,就会有人扑进来,扭住她。
扑进来的人有巩雨欣,也有熊艳林。偶尔的,也会有田秘。
“田秘是头牲口!”朵朵终于咬着牙,骂出这么一句。
朵朵告诉宫渡,有一次,田秘竟然反拧着她胳膊,将她控制在床上,让糟老头子在她身上肆虐,直到糟老头子气喘吁吁,完了事后,他还不松开她的手……
“他竟然看着他干完!”
宫渡的头垂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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